慎:非常不古風的古代文,會介意者勿進入。

 

 

他還記得自己說過,沒辦法為了朴智旻放棄國家跟皇冠,可如今,若拋棄這些重擔跟期盼真可以讓那個男孩、讓他倆的關係回到從前,那又何嘗不可。


夢囈真能那麼輕易成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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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好一直以來在宮中穿著的衣裳;整理好用慣了的紙筆和墨水,宮女跟朴智旻說距離完全收拾好行囊還需要幾天,明明跟她們表明自己不會帶走任何在宮中的東西,她們卻堅持要替朴智旻打包所有在宮中用習慣的物品。

 

「朴大人,為什麼您一定要離開呢?不只是我們下人,連王上都很喜歡您啊。」

「……對不起啊,可是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宮裡。」

 

朴智旻知道宮女們說收拾需要時間只是藉口,目的是為了多留他些日子。朴智旻很感激她們的心意,但她們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不是來賣藝的客人,而是個愛上王的罪人。

只不過現在這荒唐的美夢要結束了。

比起憤怒的指責他是刺客,閔玧其那樣默默赦免他的反應,更讓朴智旻難受。閔玧其仍然非常深愛著他,這點朴智旻很明白,但就是這點,讓朴智旻不敢輕易去挽回。

 

不是刺客的證據呢?那塊玉又要怎麼解釋?朴智旻沒有任何籌碼去證明他的主張,跟剛來到宮中時的情況一樣,沒有絲毫進步,而這樣子的自己,只會讓那個人再次受傷。要令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卸下心防,只能有一次的機會。

 

玧其,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明白我的真心;要怎麼做才能填補你因我而不完整的心?我們明明相愛著,卻無法待在彼此身邊。

 

見不到閔玧其的每分每秒,都讓朴智旻陷於痛苦之中,眼看宮女們就快要把他的房間整理乾淨,眼看自己就要真正的、永遠見不到閔玧其了,朴智旻還是找不出法子解釋自己的清白。

 


他美麗的金絲,即使全數梳理盤起也仍然閃耀奪目,他骨感的大手、不輕易顯露的柔軟、他深深看著自己的溫柔眼眸,總在靜悄悄地傾訴愛意。


想見他,就算閔玧其會無視自己、將自己視為陌生人,朴智旻也非得見上他一面才行,看一眼就好,朴智旻會努力地記下愛人的樣貌,用那一眼,在往後的日子裡任思念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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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找到閔玧其並不是因為什麼心有靈犀或直覺,而是廣場上吵雜的人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朴智旻純粹是因為好奇而上前靠近,沒想到卻看到了要找的人。


閔玧其緩緩地從王座上站起,像隻慵懶不願站起的貓,他臉上厭惡的神情不知是因為刺眼的陽光還是被底下那人浪廢時間所致。

黃沙滾滾,一名穿著衛兵盔甲的人被跪壓在中間,劊子手的大刃已做好行刑的準備。

 

那人是有多麼嚴重的罪呢?周遭的人沒一個面露不適,反而都在叫好,他們是渴望著鮮血的猛獸,正等著他們的首領下令。眾多視線的終點落在至高處,閔玧其面無表請地盯著沙場上的罪人與群眾。沒有弒罪的喜悅,也沒有殺戮的畏縮,他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偶,冷靜地看著這殘酷的世界。


朴智旻站在人群中,看著遠在高處的閔玧其,陌生得不像他熟知的王。


閔玧其伸出他的拇指,正準備進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判決,大拇指指甲在他的頸部留下一條劃過的紅痕,無聲說明了罪人的下場。他沒有時間理會眾人因人頭落地而產生的激昂情緒,閔玧其幾乎是下了判決後立刻扭頭就走,而這個動作敲醒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的朴智旻。


得趁閔玧其離開前見到他才行!他可不是來這邊被嚇唬的。


穿過重重人群,多虧了身上宮中的華麗服飾,衛兵至少願意聽朴智旻說明自己的身份,並相信他的晉見沒有惡意。

閔玧其位於三樓,但朴智旻才爬到二樓就感受了一股非常不對勁的氛圍,連不懂武術的他都可以輕易察覺得出來,樓上正瀰漫著肅穆的空氣,不得隨意踏入。

朴智旻非常小心地,用著最輕巧的步伐在轉角處窺視,想要知道閔玧其是不是還在那兒。

 

 

還沒看清楚意中人的身影,朴智旻就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給嗆得退後一步。一個跪在地上的下人,正恭敬地將花俏的桃花心木盒高舉過頭,向尊貴的王雙手奉上。

 

那個木箱⋯⋯正是血腥味的來源,還新鮮著的血從邊緣溢出,濺髒了地板。朴智旻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像是撞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場面一樣,好像,看了就會背上無法擺脫的陰影一般。

「啊⋯⋯!十分抱歉,我再去替您換上一個乾淨的容器。」

沒料到血會滲出來,那名下人慌張地收回木箱,打算立刻換一個新的過來。或許是因為緊張,那個下人並沒有好好的端著木箱,他在平坦的地面不小心失了足,砸到地上的木箱就這麼掀開了蓋子,讓裡頭的東西滾了出來。


從剛剛就在滲血的,是稍早那名罪人的頭顱。


不偏不倚地,滾到了朴智旻躲起來的地方,而此時他根本沒心思想著要躲起來。那顆頭失去了活人的氣色,他的皮膚跟嘴唇呈現鐵青與死白,微血管正在皮膚底下停止流動,開始滿佈在脖子與臉上。

「⋯⋯!」

不自覺地向後跌坐在地上,在見到如此駭人的景象之後,他根本沒有餘力去在意這個場所的氛圍適不適合現身,朴智旻只能順應自身的恐懼,讓雙腿發軟、讓身體顫抖。


閔玧其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緩緩向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那顆嚇得朴智旻魂飛魄散的頭顱已經被下人迅速的回收,但現在朴智旻害怕的,好像不是那顆血腥的頭。

反而是一臉冷酷的閔玧其。

 

「我不是叫你離開了嗎?」

 

嗜血的君王,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來,朴智旻控制不了不斷湧出的恐懼,本能叫他立刻奔離這個地方;立刻從閔玧其身邊離開,但他的感性面卻告訴他,這也是閔玧其的演技之一。


「我、我不會那麼簡單就離開的!」


朴智旻相信閔玧其脆弱的那一面,他幾乎對此深信不疑。這份感情讓朴智旻成功克服了懼怕,他站起不再顫抖的身子,與閔玧其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相視。

 


「就算沒有證據,就算沒辦法完全證明我的清白,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最真實的感受。如果閔王你願意的話,今晚戌時,我會在主殿等你。」

 


只是一眼完全無法止住朴智旻對閔玧其像瘋了一樣的想念。

遠遠看著就想靠近點看,近看了就想聽他的聲音,接著就想碰觸,想讓他跟以前一樣,與自己相擁。

他就是這麼任性、這麼貪心,如果閔玧其真下定決心要斷絕與他的關係,那麼就用殘暴的那一面來逼他走吧,到時候即使再捨不得,朴智旻也會自己走人。

 

「就這樣!告辭!」

「等等⋯⋯朴智旻!」

隨侍在旁的鄭號錫來不及追上立刻逃走的朴智旻,他尷尬的手停在空中,眼睛試探性地往君主那兒看去。

 

 

 

「我該怎麼做,號錫啊。」

王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久違的舊稱聽在鄭號錫耳裡彷彿是幻聽,他睜大驚訝的雙眼,任閔玧其難得脆弱的模樣映入眼簾。

暴君的假面已經徹底剝落,現在的閔玧其不再是那個暴虐無道的君王,只是一個傷心欲絕的男人。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免於被這種痛苦的思念折磨⋯⋯?」

 


剛剛看到朴智旻的那刻,閔玧其的內心差點潰堤。

在讓他離開的那天晚上,閔玧其就做好了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朴智旻的準備,他認為只要強行將朴智旻從自己的世界抹去,總有一天能止住離別的悲傷。

 

但是,再次見到他才發現這些心理準備、驅逐令完全都沒有用。

 

見到嚇倒在地的朴智旻,閔玧其只想趕到他身邊將人擁在懷裡,直到他不再害怕、不再顫抖,他會輕輕安慰朴智旻,告訴他這都是他的偽裝。


閔玧其一邊用著自我保衛的盔甲,試圖逼走朴智旻,同時卻又希望朴智旻看穿他可笑的把戲。

 

「像這樣愛著一個人,實在是太痛苦了。」

 

說著無情之語,閔玧其努力偽裝冷酷,那一顆顆令人作嘔的血腥頭顱是閔玧其嚇唬人的壓箱寶,至今為止沒有人見到如此病態的畫面還會懷疑閔玧其的心不夠殘暴。

除了朴智旻。

都到這種地步了,朴智旻卻依然相信他。

 

 

「號錫,我不能赴約,絕對不能。⋯⋯但若是不見朴智旻最後一面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王上⋯⋯不,請您不要這個樣子。」

閔玧其是鄭號錫決心獻上一切侍奉的主子,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儘管那是很久以前的身份,卻貨真價實的存在在鄭號錫心中。

他希望閔玧其可以快樂,希望閔玧其可以稍微解放那顆對他自己過於嚴苛的心。

朴智旻做到了,他救贖了閔玧其長期被壓抑的心,他讓閔玧其的臉上可以再次充滿笑容。


然而鄭號錫怎麼也沒想到,閔玧其會因為失去朴智旻而卸下對他的防心。他是君王,而自己是奴僕,本就不該像以往孩童時期那樣自在相處。

所以自從閔玧其登基後,他從沒有叫過鄭號錫的名字,這是他們雙方都明瞭、也得遵守的鐵則。

 


到底得要多痛,才會讓那個高傲的閔玧其向他求救?

 


心疼的眼淚不斷從鄭號錫的眼眶流下,他不敢看自甘降低地位的閔玧其,閔玧其此刻說的任何話,都會讓鄭號錫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難受。

 


如果有能拯救這一切、拯救閔玧其的辦法,鄭號錫願意不計一切代價去完成。

就算會失去性命。

 

「王上,我有一事必須立刻向您稟報。」

 

——————


經過宮女們細心的整理,朴智旻的行囊總算全數整理完畢,儘管他根本不會帶走。

「朴大人,求求您不要走。」

「不要這樣,我心裡也很捨不得的啊。」

從進宮第一天就隨侍在旁的仕女,正哭哭啼啼地抓著朴智旻的下擺,小臉都哭得皺在一塊了。


如果閔玧其沒有赴約,或是堅決叫他離開的話,朴智旻就得在今日天黑之前出宮。


朴智旻不讓他的情緒表露,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輕輕安慰著仕女。還記得他剛來時想要自己燒熱水的炭洗澡,害得這名仕女差點被閔玧其懲罰。

是啊,被那樣對待誰不會怕呢?朴智旻討厭流言蜚語,但他不會怪她隨意聽信外頭關於閔王的讒言。

 


「我再跟王上請求拜託,讓您再多待幾天吧。」

「跟王請求?你們不是很害怕王上嗎?怎麼會想要去拜託他?」

「說到這個,朴大人您知道嗎,這陣子宮內有刺客的事。」所謂的刺客,就是指他自己吧?朴智旻遲疑了一會才點了點頭以示知情。

 


「王特地傳旨,叫我們下人全都待在有衛兵護衛的宮殿內,完全顛覆了我們對王的印象呢!」

仕女不經意的談話內容悄悄地替朴智旻解了心中的疑惑。那幾天宮內都沒什麼人的怪異現象,原來是閔玧其在保護他的人民嗎?


「或許王上根本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無情。」


太好了,照這個發展來看,能夠理解閔玧其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吧。這樣就算自己不在閔玧其身邊,也能有人理解他、支持他,拯救玧其那顆孤獨的心。

 

閔玧其能幸福是最好不過的,可是他怎麼會這麼難過呢?

 

 

「朴大人!」

一個慌張的聲音從門外打斷了朴智旻的內心戲,他的表情還殘留著哀痛,奪門而入的衛兵卻沒有那個餘力去留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告訴朴智旻。


「請您現在馬上跟我來,這是鄭將軍的命令。」


號錫哥?看他慌張的樣子,好像是急事,朴智旻簡單的吩咐仕女收拾東西後便跟著衛兵走了。

衛兵帶他來的地方是地牢,用石頭砌的高牆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延伸至底部看似沒有盡頭的鐵製牢房,正隱約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放心吧,帶您來不是要將您關進牢內,而是要讓您見一個人。」

見朴智旻站在門口猶豫得不肯往前,衛兵才想起他忘了說此行的目的。

 

鄭號錫要讓他見誰?朴智旻在宮中沒認識什麼人啊?帶頭衛兵的盔甲不斷發出碰撞聲,伴隨著囚犯時而傳來的求饒、怒罵、尖叫聲。

朴智旻並不是個廣見洽聞的人,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監獄,這個地方凝聚著人間的劣質,充滿他無法想像的惡意。每向前走一步,身側死命盯著的視線就更加讓他不舒服。

 

 


「智旻!是你嗎?原來你還活著!」

朴智旻甚至還沒察覺到走在前面的衛兵停下了腳步,就被那激動的熟悉聲音給拉去了注意。

 

所有還以為已經忘卻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全數在腦中鮮活的呈現。

 

在朴智旻猶豫著,不願坐上前往宮中的馬車時,那張慈祥的臉在一旁溫柔的安撫著他。

每到冬季收成不樂觀時,她總是謊稱自己不餓,悄悄把她的那份留給朴智旻,說著年輕人要多吃一點,卻從不多留意自己瘦弱的身子。


在遇上閔玧其之前,她是朴智旻最重要的、即使用生命也無法取代的人。

 

「娘?」

 

不在乎地上的泥沙會弄髒高貴的衣服,朴智旻立刻跪在地上好跟他的母親對視,她的面容好憔悴,瘦得顴骨都突出雙頰了,衣服也又破又髒,滿身的污泥和髒污,見到這樣子的母親,朴智旻的眼淚幾乎是立刻湧出了眼眶。

「原、原來您一直都待在這麼冰冷的地方嗎?」

朴智旻連忙脫下身上的外袍,從欄杆的縫隙塞給被關在裡面的母親,他覆上那雙緊握著鐵欄、骨瘦如柴的手。

 

「智旻啊,太好了⋯⋯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不錯。」

「對不起,如果知道您還活著,我絕對不會讓您變成這樣的。」

 

在激動之後,席捲而來的是滿滿的愧疚與自責。當母親正在受苦時,他竟然毫不知情的在談情說愛。

 

「我會去跟閔王求情,請他放您出來的。」

「⋯⋯你,還跟王有交情嗎?啊啊,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的,只要我們母子在一起,就能夠克服一切困難的。」

 


「傻孩子,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就能殺死王了啊!」

 


啊?母親她剛剛說了什麼?

 


「不愧是我兒子,這樣總算能替村子達成那位大人的心願了。」

一向溫柔的母親,正擺著朴智旻陌生至極的嘴臉,她瞪大著雙眼,因喜悅而上揚的嘴角裂開得讓人害怕,她輕輕撫摸著的冰冷雙手激起朴智旻全身的冷顫。

 

朴智旻想起了那塊玉飾。從一開始就存在於心中的疑惑,剎那間全都有了解答。

 

閔玧其是對的。對他很好的鄰居、給他糖吃的長輩、陪他玩的朋友、慈祥的母親,整個村子都裝滿了叛國賊,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裡。這樣就可以解釋母親一直以來的悶悶不樂;載著他的馬車上都是自己沒看過的兵器;不忍殺生的閔王怎麼會滅了他們的村子,因為他只殺確定戴罪之人。

「娘,你們竟然一直想殺了王嗎……為、為什麼要瞞著我?」

 

「因為,你是我們村的棋子。」

 

此刻在朴智旻眼前的,已經不是他熟知的那個和藹的母親了,而是一心想利用朴智旻殺死王的無情叛國者。

「王老早就懷疑我們村子想推翻王朝了,他是利用你的舞當藉口好一舉攻下我們村子,如同我們想跟著你進宮暗殺王一樣。可惜錯算了時機……不然定能奪下那個暴君。」

「閔王他才不是暴君,你們光憑謠言就能殺人了嗎?」

「什麼謠言?」

她的眼底深處沒有一絲神采,僅有混濁卑劣的慾望,她看向朴智旻的目光是滿滿的鄙視與不屑。

 


「王的品行根本不重要,我們是為了錢在殺人的,不然那麼偏遠的小村子,怎麼有辦法養活你?」

 


原來這麼多年來朴智旻吃下肚的食物、穿的衣服、睡的草蓆,全都是建築在這麼噁心的交易上面嗎?只要給錢就願意殺了一個人,管那人是一國之君還是一介普通人。而且她不知道嗎?要維持以前那樣貧窮的生活並不需要很大量的金錢,意思是只要用一點點的錢,就可以讓她跟整個村子出賣靈魂。

止不住的噁心感從胃裡往上翻攪,朴智旻痛苦地匍匐在地,就算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光也無法驅趕那股直入骨頭的噁心感,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母親的骯髒慾望。

「快!快去找鑰匙放我出去,你已經得到王的信任了吧?快點啊!」

「妳……妳不是我的母親,她在替我送行的那天就已經死了。」

朴智旻從沒見過如此愚笨又惡劣之人,他不敢置信到無法將視線從這個可怕的人身上移開,曾經深信不疑的人,那些美好的回憶,竟全都是假象。


「妳就好好的在監獄裡邊懺悔邊度過餘生吧,那樣是最適合妳的下場。」


那些與母親共度的簡樸生活、那些珍貴的記憶,她總是微笑著的臉,如今全都諷刺得令人作嘔。朴智旻無視身後的咒罵聲,努力移動沉重的雙腳,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是毫不知情的棋子,是用來掩飾殺意的煙霧彈。

朴智旻還記得當時收到邀請信時雀躍的心情;見到閔玧其殺了村民時的怨恨;被閔玧其難得留露出的溫情所動搖的心跳;當被閔玧其擁在懷裡時,那份幸福的歸屬感。


閔玧其深知村子的一切,唯獨不知道被當作魁儡的朴智旻是無辜的,然而閔玧其卻沒有立刻殺了他,反而還願意愛著這樣子的他,自己反而還反過來要求閔玧其不要推開他,嚷嚷著想瞭解閔玧其的一切。

 


滿是傷痕又孤單的王啊,您怎麼會傻到愛上一枚棋子呢?

 


「嗚……閔王,閔王,對不起,對不起。」


朴智旻控制不住洶湧的悲傷,只能讓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傾瀉而出。朴智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害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傷到他最深愛的王,畢竟母親他們不知道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不確定因素,只要朴智旻肆意接近閔玧其,就有可能至他於死地。

 

還沒能告訴你我最後的心意,都還來不及跟你道別啊。

 

倘若能再對你說最後一次話,我想告訴你,就算你不勇敢、不果斷,至少你有顆溫柔且堅強的心,而就是這樣子的你才有辦法讓我深深為你著迷。

 

我愛你,無論今後我身在何處,與你的距離有多遙遠,我都會不斷思念著你。

 

「閔王,對不起,看來我沒辦法留到赴約那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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